人间四月芳菲始,又是一年清明时。铁岭市文联联合网易·辽北圈发起了“我们的节日·清明节”征文活动,征集上来一批主题鲜明、立意新颖的美文,现刊发一组,以飨读者。
妈妈,我想摘下所有星星,只为能照亮,看向你的眼睛……
我想看看您,在那一个露珠打湿的清晨。
咱家的菜地,一畦一畦的,绿的是白菜、红的是辣椒;站岗的是青葱,吹号的是黄瓜……您就在它们中间,一头长长短短的花白的发,用着一根最普通的黑头绳笼在脑后,仿佛是把劣质小扇子——为了省下几块钱,您是从来不会去理发店的,总是用咱家那把比我还要年长的剪子,“嘎吱嘎吱”地对着镜子几下搞定。
您给白菜间苗,给红椒打叶,给青葱除草,给黄瓜搭架……摇落了的满头的露珠,竟至打湿了您的那面“小扇子”。这时,您就会耸起肩抖上几抖,那露珠立刻就在您的那件小碎花布衫的后背濡湿起一大片……
我想看看您,在那一个油烟蒸腾的午后。
您从柴垛上扯下一捆,“呼啦啦”地拖过院子,拖进咱家的那间黑乎乎的小厨房。
您总是先捡起一根柴,横亘在腿上,“咔嚓”让它断为两节,再添进灶膛。
“噼啪”作响的火舌欢快地舔着灶门,映红了您的脸,也映红了您的思绪,您就那样笑了一笑,接着就用那把又厚又沉的大菜刀,将案板上的红椒一下扔进锅去——油烟瞬间爆炸开来,呛得您连连咳嗽,您却一点不退缩,一瞬间,又端着一大盘切成菱形的甘蓝,勇敢地冲进这团又辣又烫又黏的油雾中……
我想看看您,在那一个布角装点的夜晚。
您坐在咱家的那盘老土炕上,背倚着老柜子,觑着眼,正一个布角一个布角的对着花纹。您的面前已经高高的摞起的小花布垫子,有圆形的、有方形的,还有一个是八角形的,像是一条可爱的章鱼,向着四面八方伸展着它的色彩绚烂的小脚。
您还在那里对着布角:绒的要和绒的对在一起、棉的要和棉的对在一起、纱的要和纱的对在一起……因为这样,做出的垫子才会既美丽又舒适……
我想看看您,在每一个您守望着我的日子……
因为不会再有人因为我的一句玩笑,就种上整整一季的鲜菜;不会再有人因为我的爱吃甘蓝,就不顾自己的胃口的不好,天天爆炒锻炼厨艺;不会再有人为着我那还没有影子的“新房”,就熬着夜缝制垫子……
即使所有的星星都点亮,也亮不过我望向您的眼睛:妈妈,我想看看您,在想您的每一个晨昏……
作者:宋金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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