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除夕年尾、新春年头,乡村的烟花爆竹都倒映着孩童们灿烂的笑脸。各地风俗不一,但年味悄悄地日渐浓厚,我们这最热闹的就是村里的庙会了。
还记得那会儿,晚上会有家族里平日里看起来温温和和慈祥的老人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为乡亲们表演舞狮子。狮子活灵活现的,精气神十足,眼睛眨巴眨巴,一点也看不出里面是几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跳的。每当狮子头突然靠近时,我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们吓得赶忙躲开,抱住旁边大人的裤脚,捂住自己的眼睛,不一会儿又试探性的用小手摸狮子的头。此情此景,旁边的大人看了都会乐呵呵的笑。
平日里清冷的庙会这几日也热闹起来,尤其是晚上,庙会人山人海的,我和堂妹堂弟向爷爷奶奶要了几块钱以后,便从庙头开始溜达。突然被两边的冰糖葫芦吸引,居然有苹果、橘子做的。那时候头一次见,觉得新鲜不已,心里称赞老爷爷可真有心思,但难过的是价钱比山楂味的糖葫芦贵了好几块钱。我们仨犹豫了许久,对视了好几眼,咬咬牙,买了一个苹果糖葫芦。堂弟在裤兜里摸索着,掏出平日子削铅笔的小刀将其分成三份。包裹在外面的糖衣实在是太硬了,表弟刻完小脸涨得红扑扑,我和堂妹傻呵呵的看着笑了很久。

其实外面的糖吃完,里面也就是平日里常吃的苹果,但不知为何,那时候吃起来特别 开心,特别香。后来去了大城市,苹果糖葫芦很是常见,才发现这种做法原来是从城市传到乡村的,但我却始终坚信一定是老爷爷自个想出来的。
吃完了糖葫芦,我们仨又蹦蹦跳跳从外面的巷道来到了庙会里,里面有好几个面着粉黛的大人在搭着戏台子。台前有好多长板凳,零星的坐着几位老人,手里捧着布满茶垢的杯子,嘴里叼着直冒烟气的长烟杆,看着前方的戏台。
不一会儿,戏台搭建 成功,我和堂弟妹偷偷溜到后台,看演员们整装。只见一个身着青色的男演员一手在前边举着,一手背在后面。另一个不停地撸着自己下巴上又长又黑的胡子。表妹看得入神,偷偷地模仿他撸胡子的动作。女演员们清一色粉粉的,很是娇艳,脸上像是涂了好几层面粉。

一阵锣鼓声响起,戏子们踉跄而有序的走上戏台,锵锵锵了几声,便开始开腔唱曲。本还在逛巷子的年轻人纷纷闻声赶来,戏台下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不一会儿,小孩子们都挤到了最前面,我们仨也赶忙跑到前面。照往年惯例,唱个十几分钟,演员们就会向台下撒糖果,老老少少都会抢,但有的大人是不好意思和小孩抢的,所以总是有赖皮的小孩从抢到糖果的大人手中再将糖果抢回。每当这时候,大人总是无可奈何的冲着旁边的人笑笑,再摸摸抢糖果的小孩的头,嘱咐小孩念书也要像抢糖果一样下狠劲呦。
绵延的戏腔伴随着一阵阵欢声笑语,村里的年会拉下了帷幕。大人们纷纷离开,只剩几个小孩在人群散完后,在地上搜寻着有没有被遗漏的糖果,我们仨正准备加入搜寻的行列,爷爷奶奶却吆喝着快回家,于是便放弃了。庙会建在高高的山上,我们随着人群缓缓地走下山坡。
走到田间小道时,眼前一下子黑了起来。山上的竹杆上绑了灯泡,虽然昏昏暗暗的,但路大抵还能看清。田间小道则没有引路灯,大人们纷纷掏出只能照见一两米远的小电筒,为自家的小孩照着路。爷爷奶奶将电筒给了我们仨,叫我们小心着走,表妹叫爷爷奶奶自个用,我们偷偷地借着前后的灯光走。爷爷奶奶虽应声答应了,但一路上,灯筒还是不时向我们照来……
现如今,爆竹声依旧声声响起,只是村里的老人陆陆续续的走了;有出息的年轻人在城里有了大房子,也纷纷的搬离。庙会的庙檐和旁边的大柱子褪去鲜红色的漆,慢慢变成淡粉再露出里面的白粉末,随风飘洒在空中,飘进我们的回忆里。
教育DIY,省掉课外班,关注公众号:童年支架!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tnzj999.com/168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