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高三,班里来了个转校生。
这人穿了身皮夹克,痞里痞气,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可是,他原本死在了十年后。
靠窗的座位,他逆着光看我笑,「没想到吧?哥都死了还能重开一局。」
1
我睁开眼时,正被人狠狠按着脑袋。
而我的脸,距离蹲便池只有一公分远,尽管里面没有什么秽物,但还是往上涌着难闻气味。
我愣了几秒,下意识地反抗——
可我没想到,身后按着我的人那么弱不禁风。
一个过肩摔,身后的女生直接被摔进厕所隔间里,一脚踩进了蹲便池,溅起的水还濡湿了我的裤腿。
真晦气。
我直起身,转身去看。
祝萌萌?邱旭?
我错愕地看着面前几张尚且年轻的熟悉面孔,一时回不过神来。
视线下移,她们都穿着当初的校服。
我也是。
熟悉的宽松校服,裤腿处被水溅湿。
所以我,穿越回了高三?
这个认知,让我既错愕又兴奋。
高三那年,我们班「大姐」祝萌萌的男友给我发了篇表白小作文,我明确拒绝了,却还是因此被她们当成了霸凌对象。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
如果不是方程,也或许我一辈子都无法走出那段阴霾。
高三毕业,发小方程回来,他性子乖张,行事张扬,陪在我身边用实际行动带我慢慢走出阴影。
并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陪着我去健身锻炼,练习散打。
他说,虽然无法回到过去,但是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会让你在再次遇见这种欺凌时——
打趴那群小趴菜。
回过神,我朝着那边愣住的几个女生走去。
方程,你看。
原来人是可以回到过去的。
2
那天我在女厕所,一战未成名。
因为,我刚走过去,女年级主任就进来了。
真可惜。
我看着她们佯装无事的离开厕所,又趁着主任不注意,回头无声地威胁我。
多年前的噩梦在脑海中反复浮现,我捏着拳,却轻声笑了。
仍是当年的厕所,仍是那个被霸凌的我。
可是。
是我,却也不是当年的我了。
……
我记得,那次厕所事件后,下午第三节课间,她们会把几只捉来的臭虫塞进我的衣服里。
那种虫子在肌肤上乱爬的感觉,如今回想仍觉触目惊心。
第二节下课,我趴在桌上补觉。
蓦地。
似乎有人在后面拽起我的衣领,下一秒,有什么东西被塞了进去。
我坐起身,便感觉那东西在衣服里横冲直撞。
当年噩梦一般的触感再度重现。
我猛地起身,勉强遏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掀着衣角不断抖动。
一只只臭虫,随着我的动作掉落在地。
而身旁,祝萌萌几人正抱着手臂,笑的特开心。
「宋清露,臭虫的味道好不好?」
旁边有人捏着鼻子接话,「好臭啊,不过,和她好般配呢。」
接下来又是一阵笑声。
而我在笑声中,捏起一只臭虫走过去,一巴掌重重甩在了祝萌萌脸上。
她被打懵了,一脸愣怔。
我冷冷看着她,「张嘴。」
可她不肯。
我只好帮她一下,手指捏住她脸颊,略一用力,她便吃痛张开了嘴。
而我手中那只臭虫,便趁机塞了进去。
好事做到底,我还不忘替她把嘴合上。
祝萌萌疯了般吐出嘴里的臭虫,半跪在地上,不断干呕着。
而我则倚着一旁的桌椅,冷眼看她。
「嘴那么臭,吃只臭虫刚好。」
接下来的两节课,祝萌萌都惨白着一张脸,偶尔我回头看她,她都会刻意避开我的目光。
我有点解气,又有些心酸。
原来。
只要勇敢一点点,她就会怂了。
可是,当年的我只会抱着头哭,而迎接我的,也是永无止境的欺凌。
3
第二天,我们班来了个转校生。
这人穿了身骚气的皮夹克,晃晃悠悠走上讲台。
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不过,那张脸还是好看的。
明明是自我介绍,这人却将目光在台下一一扫视,那架势倒有点像是新帝登基。
「我叫方程,今年十八,爱好打架。」
简单粗暴的自我介绍。
说完,这人走下讲台,拍了拍我同桌男生的桌子,俯下身。
「哥们,让个位置?」
我同桌是个与曾经的我同样胆小的男孩子,转校生气势太唬人,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飞快地收拾了书包,乖乖让位。
奇怪的是,站在台上的老师也并未说什么。
转校生把破书包往桌上一扔,大咧咧地坐下。
他转头看我,半晌才笑道。
「小露露,惊不惊喜?」
我骂了他一声,眼睛却有些泛酸。
方程。
就是那个带我走出校园霸凌的阴霾,性子乖张的竹马。
可是,在我穿越的那一年,他去世了。
死于绝症。
其实我想问问,他是不是去世后的方程穿越回来的,可是胸口闷闷的,我没敢问。
4
我穿回十年前,还没大显神威,方程倒是先火了。
他转校过来的第一天,直接去挑了我们年组的立棍儿大哥。
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才听见的消息。
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大哥那边几十人壮气势,可方程自己就过去了。
一板砖抡在了大哥头上,直接把对方抡的站立不稳,跪在了他面前。
方程一战成名。
这人扔了挡厕所门用的板砖,回来找我邀功,「我帅不帅?」
我哭笑不得,「幼稚。」
说着,我打开他那破烂烂的书包,抽出崭新的教科书来,「抓紧学习,不到一年就高考了,知识改变命运,懂不懂啊你。」
方程双手枕在脑后,轻声嘀咕了一句——
「知识改变不了我的命运,反正再活十年我就嗝屁了。」
我翻书的手僵住。
隔了大概几秒,我转头看他,「你……」
方程坐在窗边的位置,转头看我时,逆着光。
他笑笑,仍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
「没想到吧?哥都死了还能重开一局。」
「那你怎么忽然转校过来……」
提及此,方程脸上笑意淡去几分,连带着眉眼都冷了几分。
「还不是你。谁知道当年我就高中三年没陪你,你就被人欺负成这样。」
说着,方程将手搭在我肩上拍了拍,「这不,一朝穿越,我马上就转校过来保护你了,感不感动?」
我不太感动。
因为——
教导主任巡视时刚好看见方程的举动,以男女关系不纯粹为由,把我俩带去办公室训了课间十分钟。
直到上课铃响,我俩才被放回去。
5
晚上放学。
方程这货提前溜出去吃饭了,他有胃病,饿一会就胃疼。
而我不过收拾了一下课桌里被方程堆满了的破烂东西,教室里便已空了。
背上书包准备离开时,却被人堵在了教室门口。
老熟人了。
祝萌萌几人走进来,有男有女。
看她那副来者不善的样子,估计是要报今天往她嘴里塞臭虫的仇。
我在心里掂量了一下。
对面男女一共五个人,打是肯定打不过,但是,只要我拽住祝萌萌往死里打,对面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正想着,祝萌萌忽然走到了我面前,没有了下午脸色惨白的可怜样,此刻她仗着身后的同伴在,用各种难听的词汇骂我。
上学时,小女生打架前总要阴阳怪气的骂上一通。
可我如今听来却只觉着聒噪。
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上便有了动作——
祝萌萌还在骂骂咧咧时,我一巴掌抽了过去。
一声脆响。
我自己也愣了下,但打都打了,只能再装逼的骂上一句「真吵」。
祝萌萌人都傻了。
等她回过神,带着几人围住我时,原本阖上的教室门蓦地被人踹开——
方程拎着板砖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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