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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是剪秋先开口,照例是拿田地作抵押,照例是二分的利息,借例是借二个袁大头;照例是我二爷爷说一大堆感谢的话。马姨太操着一口正宗的长沙话,反问我二爷爷:

“我记得二个月之前来借过钱,怎么又要借?你家里是个无底洞,什么时候才能填得满?”

“是啊。老爷,我们自己快要当叫化子了,你却在到处撒钱,干什么呀。”殷姨太在一边帮腔。

南星老爷是水浸牛皮的润滑性子,缓缓说道:

“没办法,你们不懂,这是推辞不得的事。当年,陈皮他伯父,是我爷老子手下的猛将。在收拾李秀成时,战死了。我蓬卢府如有今天,都是当年的兄弟们拿性命,拚出来的。我若忘了恩情,这事传出去,我南星老爷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南星老爷叫殷姨太,另外拿三十个铜板来,送给我二爷爷,说:“唉,小兄弟,我晓得你家人多口杂,日子难挨;还有,人活在世上,吃五谷杂粮,难免有个三病六灾。你拿去买几升糙米子,将就将就度日子吧。”

也算是我二爷爷陈皮,碰到了积善成德的红花世主,既借给你本金,另外还打发三十个铜板。若是换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仅借不到钱,另外,教唆一条偷咬人的大黑狗,咬个血花流水,我二爷爷也无可奈何呀。

过了槽门口第一条凸着九寸九分高的石门槛,我二爷爷听到口袋里的二块银元,碰撞时发出细微的响声,生怕它们变成细腿长颈的白鹭,一下子飞跑了,赶紧捂紧袋口。不提防跌在第二道石门槛上,向前一扑几扑,头颅差点碰在石狮子上。矮子草乌,一把抱住,我二爷爷才站稳了身子。

草乌说:“二舅舅,您老人家小心点。小心点呀。”我爷爷钻心地痛,估计右脚的大脚趾都跌破了。

唉唉,暴雪压垮烂屋子,恶狗专咬叫化子,这句老话,讲理了书理。我二爷爷算是领教了。穷里再穷,哪怕是穷得揭不开铁锅盖子,也得烧几把鲜松毛针,多冒出几股浓烟,表明这屋里,还有人活着,人争咸气火争烟。

拿了二块光洋,换回我二伯父瞿麦。我大奶奶看到瞿麦一身伤痕,伤心伤肺地哭起来。厚朴痞子鬼画桃符地开了几味中药,无非是桃仁红花田七接骨木元胡索通草之类活血化瘀药

双下巴的茵陈,屁股后面跟着瘦猴子似的儿子卫茅,走到我家,问我二伯父瞿麦,辛夷是什么情况。我二伯父历来不喜欢这个长舌妇,冷冷地回复,辛夷好得很!茵陈又问,有荷巴鸡蛋吃吗?瞿麦说,有。茵陈又问,有鸡肉、鸭肉、鱼肉、猪肉吃吗。瞿麦说,有的咧,管饱。上午下午,各有加餐,上二条大黄鳝。

我们昔阳塅,习惯把挨棍棒打,叫做吃大黄鳝。至于茵陈懂不懂,与瞿麦无关。

茵陈听说辛夷吃得好,肠子里馋虫涌上来,令她忍不住直吞口水。叫卫茅老老实实守在家里,自己挺着并非怀孕的大肚子,过了永乐桥,走进白石堡。

乡长辰砂乐和带着一帮人,一大早去了双江口的龙新屋场、新庄屋场、万家坪、四方山,洪家大山去收兵役捐、水车捐、大粪捐,三五几天,是回不来的。剩下七五斗桶,守在衙门右边的牢房门口,里边只剩下一个犯人,正是辛夷。

三天了,不见辛夷的家人,拿钱来赎人。七五斗桶气不过,拿一根三尺长的山茶树木棍,隔一个时辰,打他几十棍。

开始,辛夷缩在角落里,还有力气叫痛。差不多二天未吃饭,饿得全身发抖,打就打吧,反正这条贱命值不了几个钱,打死了,反而痛痛快快。

迷迷糊糊之中,肚子里像火一样烧,痛得辛夷醒过来。心里那个恨呀,羊买戈壁,茵陈那贱女人,三天里,硬是铁了心肠,只托陈皮带了一餐饭。

简直不把我当男人看待了,你好吃懒做也罢,你养汉偷人也罢,你惹事生非也罢,我辛夷,至少是你茵陈名义的男人呀。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都是哄鬼的话。饭罾隔木皮,人心隔肚皮,你是存心想饿死我呀。

既然你茵陈无情,莫怪我辛夷无义。山不转水转,风水轮流来。我辛夷的祖坟若是被野鸡公子刨了,我日后发达了。哼哼,看我的手段。

“哟哟哟!这不是警官大人吗?”茵陈脸上满是桃花,对着七五斗桶谄笑道。

七五斗桶早就听说过河对岸的风流女子茵陈的故事。今日送上门的货,不收白不收。眼睛死死地盯着茵陈的胸前,看到一对大大的兔子,在茵陈的衣衫里跳动,立刻来了兴致。将手中的山茶树棒棒,夹在腋下,伸出长满黑而长汗毛的右手,想去抓那对兔子。

茵陈故意一闪,躲开。

七五斗桶知道,这女人,有戏可唱。

茵陈越是躲,七五斗桶越发猴急。追来追去,追进一间半开着门的房子里。

辛夷听到自家堂客的声音,弱弱地叫一声:“我饿。”茵陈不曾听到,辛夷加大声音,又说,“我饿。”菌陈听到声音,吓一跳,问道:“哪一个?”辛夷眼泪都流出来了,激动地说,“我,辛夷。”

牢房里光线不好,茵陈循着声音,好久才看清楚,房角上,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蜷缩成一个虾子样。

“你不是有荷巴蛋吃吗?”

“哪有啊。”

“你不是有鸡肉、鸭肉、鱼肉、猪肉吃吗?”

“哪有啊?”

“瞿麦说,你有吃的。”

“那是反话。”

七五斗桶的手,已稳稳地抓住一只兔子。茵陈将头反过去,靠在七五斗桶肩头上,七五斗桶粗重的气息,吹进耳朵里,有点痒痒。

那根夹在腋下的山茶树棒,掉在青砖铺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辛夷立刻盘成一条蛇状。

“给我一口吃的。”

七五斗桶叱道:

“叫什么叫!不拿钱来赎,还想白吃饭,你做梦吧。”

大约是饿过了头,辛夷不再吱声。

茵陈小声地说:“给他一口剩饭吧,别耽误我们的正事。”七五斗桶觉得划算,便说,“先干正事,再给他吃的。”茵陈说,“在这里干?”七五斗桶说,“这样才够意思。”茵陈说,“你太放肆了。”七五斗桶说,“放肆就放肆吧,你出一件货,我出一件货,拔出萝卜窝还在,两不亏本。”茵陈见辛夷没动静,胆子大了,邪邪地说,“谁怕谁呀。”

说好的不吱声,到兴奋处,茵陈引不住呻吟。传到辛夷耳朵里,这叫床声,怎么那么熟悉?呀呀呀,茵陈这贱人,肯定是与人干事了。

只要我命还在,有朝一日,这贱人,留她不得。

松开绑,吃了一大碗残菜剩饭,又喝足一大瓢冷水,对于眼前发生的事,辛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七五斗桶,“长官,您这里,要不要做长工的?我帮你做一段工,抵了赎金。”

茵陈向七五斗桶抛个春光无限的媚眼,七五斗桶似乎骨头都酥麻了。想一想,对辛夷说:

“警察所里,刚好缺一个牵牛杀猪担谷子的人,你留下干吧。”

茵陈说:“辛夷,你还不谢谢长官栽培?”

辛夷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向七五斗桶行了大礼。

即使是辛夷的拳头里握出了油,想三五几拳打死眼前这二个贱人,但辛夷晓得,油榨铺里,若得炒花生出油,需要慢慢地加砧木。来日方长,谁死谁之手,待来日见分晓。

辛夷吃饱喝足,只想美美地睡一觉。回头一瞥,只见茵陈牵着七五斗桶的手,风情万种,娇滴滴的上楼去了。

我大伯母黄连,只要是和大伯父茅根黏在一起,浑身就有活力。我大伯的右掌心,紧紧握着黄连的左手,感那只冰凉冰凉的小手,上面的霜、雪,还没有完全融化。却好比是,即将停顿前的心脏,心脏与血脉,血脉与血脉之间,在停止循环前,微弱地搏动。

茅根立刻产生无限的爱意和眷恋,立刻产生无限的痛楚怜悯。恨不得,自己的胸膛,是一个随时可以调节温度的炉子,里边生长着九个太阳,喷射着朝阳,朝阳点燃的火焰。

在那里,有着鲜花怒放的溪岸;在那里,有着成双成对飞舞、低翔、盘桓、欢鸣的大雁、夜莺、鹈鹕、紫燕、蜻蜓、蝴蝶、豆娘;在那温暖的、小小的屋顶上,大樟树的巨枝,横抱着幽谷;幽谷里长着红艳艳冠子的野蘑菇,一只拖着七彩长尾包的野鸡,正在唱着情歌;在情歌缠绵的地方,阳光有时平铺直叙,有时却如浪花,涟漪叠加不休。

在那里,黄连欢笑着!

穿着洁白的长裙子,赤着双脚,耳鬓上插着豆蒄,手中捧一束兰香花,在离地三尺的地方,自由奔跑。间或是这样的:捧着野生的草莓,一颗一颗喂着长满星星的野鹿,野鹿的舌头,舔着黄连的手,给她以巨大的、颤抖的温柔。

而天空中,所有的梦想,先是一点点、一朵朵、一缕缕、一团团、一簇簇白云。然后,被阳光穿越,解析,分殖,纵横捭阖,画成一朵巨大的雪莲花;柔和的风,女士雪莲花上描眉,匀脸,凃唇、点珠、绣花。

一忽儿又改变了模样!一只金色的凤凰,拍动着翅膀,翅尖,直指着穹窿。两只寂寞如水的眼睛里,泛滥了春天的光芒。

这个时候,茅根与黄连两个人,随时可以乘坐他们专属雪莲花,或者金凤凰,在深邃而遥远的湛蓝中,对唱他们的山歌

黄连唱的山歌,就是寄生在茅根肠子里蛔虫,在蠕动!

正月是新年,

郎要上四川。

双手扯住郎的衣呀,

依呀依子哟呀!

早去早还回,

家中还有个想念你的黄连。

四月忙插田,

山花红满天。

站在板凳上踮脚尖,

依呀依子哟呀!

手遮凉荫瞧不见,

到处都是云烟。

七月流火天,

郎去大半年。

门槛磨得鞋底烂,

依呀依子哟呀!

双眼都望穿,

泪水连成串。

十月霜满地,

十月月扁扁。

夜夜盼郎转,

依呀依子哟呀!

雁字排一行呀,

锦书由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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