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采苓》的开篇,曾这样浅吟低唱:“采苓采苓,首阳之巅。”按照后人的注解,苓通“蘦”(ling),就是甘草的意思。甘草,这种大自然里寻常可见的植物,就这样以一种唯美的姿态出现在诗歌的素材中,从此便被吟诵千年。

说起我与甘草的故事,那便要追溯至孩童时期了,某天的课间,一位小伙伴掏出一把树根状的东西神秘兮兮地说到:这草根很有趣,嚼起来非常甜,听大人说还能治咳嗽呢?说罢便示意大家尝尝,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小块,放在手里凝视好久却不敢品尝,后有胆大的同学含在嘴中嚼了几下,突然惊呼到是甜的是甜的,于是大家伙才你一根我一块地吃起了这种“草根”,第一次品咂甘草,津液入喉之余,竟也有丝丝甘甜,从此以后这味神奇的“草根”就堂而皇之的走进了我的生活,在往后的时光中,但凡去药铺抓药,每次都会跟医生讨要几片甘草,不为知晓入药的功效和作用,只为打趣童年的悠悠时光。

穿越历史的楚风,甘草就像忠诚的挚友一样,伴随着我的成长,而对其真正意义上的认知,也是在典籍文辞的记载中不断完善和丰满起来的。
大约是在公元前200年,在古老的《辞书》里,首次表述了甘草的药用价值;西汉武帝时期的《淮南子》一书,则点明了“甘草主生肉之药也”的特殊功效;东汉的《神农本草经》对于甘草也极尽赞誉,称其为“美草”、“密甘”;而东汉末年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的256个处方中,竟有154个处方里都含有甘草,由此可见甘草入药的使用效率,说它名列众草药之冠也不为过;到了南北朝时期,著名医药学家陶弘景对甘草也是不吝笔墨,更是特意地大加赞赏,他说“此草最为众药之主,经方少有不用者”,甘草应用的广泛程度自不必说,纵使览尽经典名方的药材库,甘草也会有着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吧。
于是古人在提起甘草的时候,除了肯定其有着特殊的药用价值外,更是对其美赞到“诸药中以甘草为君,功能调和诸药,遂有国老之号”的地步,甘草之美,无论是于形、于味还是内里,都在历史长河的积淀中不断的深化和发展。

不管是唐代的药王孙思邈,还是明朝的药圣李时珍,对于甘草的功效和作用也都有过非常明确的肯定和称赞,作为本草王国里应用最多的药物,质朴而又超凡脱俗的甘草,自然也会留下很多的传奇和典故。
“秋尽。叶翦红绡,砌菊遗金粉。雁字一行来,还有边庭信; 飘散露华清风紧。动翠幕,晓寒犹嫩,中酒残妆慵整顿。聚两眉离恨。”——【甘草子.秋尽】
如果说诗经中对于甘草的注解不甚准确,那么这首北宋著名词人柳永的甘草子,则是名副其实的借助中药甘草或者甘州之草当做词牌了,虽然词中描写的是初冬时闺人的思夫之情,但是却在字里行间彰显了大词人对甘草这种植物的喜爱之意,古人对于甘草的质朴之美远不止此。
“美草将为杖,孤生马岭危。难从荷筱叟,宁入化龙陂。去与秦人采,来扶楚客衰。药中称国老,我懒岂能医。”——【司马君实遗甘草杖】
当宋代的梅尧臣接过司马光赠送的甘草根,对于同僚好友的关怀之情自然心领神会,小小的甘草也在诗篇中也氤氲了补益元气、预防衰老的作用,在朝做官难免会心郁气结,甘草泡水冲服既能补益心气,亦能益气复脉,或许正是司马光和梅尧臣这样的君子之交,方能以这朴质之物,来寄予知己绵延不绝的真挚感情,甘草也籍此在文学作品的传颂中,增添了些许的诗意和内涵。

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中,甘草如何从一味名不见经传的渺小植物,通过华丽的转身,成为药学家口中的“诸药之王”,乃至于被尊为本草王国的“国老”,这些桂冠的形成并非一朝一夕所能达成的,而是其作为药用植物在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中,长期眷顾世人的结果。
作为诸药之王的存在,甘草有着补益五脏的功效,经典名方《伤寒论》中的炙甘草汤就有补心之效,根据不同的配伍,甘草还有补肺润燥的作用;《神农本草经》里记载,甘草坚筋骨长肌肉,实有补脾的功效;《黄帝内经》里面提到,甘草可以缓解肝脏的急症,通过甘草治疗可以柔肝养肝;元代《御药院方》中表述甘草可降心火、益肾水,在调养肾脏方面也卓有成效。当然甘草有这么多的药用价值,也不可超量服用,“是药三分毒”,对症下药,因人而用,才是甘草的最佳使用方法。

如今,甘草所蕴含的药用价值和意义,已远非诗经里所吟诵的那般浅显,但正是古人对这株植物孜孜不倦地努力和耕耘,于是才有了后世美其名“良相”、“国老”的赞誉,当我们把目光凝聚历史,甘草作为中草药的典范,也注定会是一场不平凡的奇妙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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