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班回到家,女儿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在房间里大呼小叫:“哎呀,妈妈,我的作业做不完!怎么办呀?”我换好鞋,平静地说:“哦?怎么啦?”女儿说:“没时间做呀!”
我去洗手,没搭理她。等我洗完手出来,女儿歪着脑袋跑出来,说:“妈妈,你看,我的头发有什么不一样?”我看了看她的头发,说:“你的头发好乱呀。”女儿歪着脑袋转了个圈,说:“不是不是,有其他的变化。”
我摸摸她的头,说:“外面下雨了,你的头发打湿了。”女儿甩甩脑袋说:“不是啦,你看我的这一撮头发变弯了。”我说:“真的呢,怎么变弯的呢?”女儿说:“我把头发缠在笔上,过一会儿就变弯了。”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跑回房间继续做作业。我路过房间的时候看到她跪坐在凳子上,就提醒她注意坐姿。几分钟后,女儿跑出来递给我一个折纸手工,说:“我今天给你做了礼物哟,这是双面相框。”
我接过相框,看到相框中间是米老鼠的样子,说:“谢谢你。不过,我还以为相框里会有你的照片呢。”女儿说:“放我的照片也行呀。我的照片在哪里?我想找出来放进相框。”
我直视她的眼睛,说:“现在不是找相框的时候。”女儿看了看我的神色,跑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我想吃饭了,就去看她做完作业了没有。
只见女儿跪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卷自己的头发。我问:“你做完了吗?能吃饭了吗?”女儿眼睛盯着铅笔上的头发,说:“还没呢。”我说:“没做完就不做了,已经6点过5分了,先吃饭吧。”
女儿开始做作业,说:“等一下,等一下嘛。”姥姥说:“你要快一点哟,每天都要我们等你。”女儿放下笔跑出来,不服气地说:“哪有每天?你这样的说法我不喜欢。”我说:“你自己说说,哪一天不是我们等你呢?”女儿没说话,跑去洗手了。
吃饭了,女儿说:“哎,我好想写日记呀。可是我的作业没做完,没时间写日记。”我回忆起三天前,女儿突然问:“我小时候真的会写日记吗?”
我说:“是呀,你写了很多,但是你把日记本带到学校去,日记本就不见了。”女儿不敢相信地说:“不可能吧。”
第二天,女儿说:“我是从几年级开始写日记的呢?”我说:“幼儿园写了,小学一年级也写了。二年级没有写。”女儿吃惊地说:“啊?我幼儿园就会写日记了吗?”
我说:“是呀。后来你的日记本掉了两次,你就不再写日记了。”女儿说:“我现在又想写日记了。”我说:“行呀,你自己安排。”
昨天,女儿说:“我想起来了,我以前真的会写日记。”我笑着说:“是的。”女儿说:“我现在也想写日记了,但是我不知道写什么。”我说:“日记是自己想写什么都可以。”
女儿问:“那我是写很长比较好,还是写短一点呢?”我说:“看你自己,想怎么写都可以。”女儿说:“那我需要一个日记本,买什么样的本子好呢?”我说:“家里不是有很多漂亮的新本子吗,老师、同学送的,还有带密码的本子。”
我正在回忆着,姥姥对姥爷说:“你怎么总是不吃菜?这么多菜,你就只吃辣椒酱。”姥爷说:“哎呀,有辣椒酱就很好了。我不想吃这些菜,看着就觉得腥。”女儿大声说:“妈妈说了,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我回过神来,问女儿:“你们中午睡觉了吗?”女儿点点头,笑着说:“我还睡着了呢。对了,我觉得陈晨对我特别好,他真的对我很好。”
我问:“你为什么这样觉得呢?”女儿面带微笑,说:“午休完打铃了,其实我已经醒了,但是我想试试看陈晨会怎么对我,我就假装还在睡觉。你知道吗,陈晨对其他同学说,嘘,你们小声一点,她还在睡觉呢。”
女儿害羞地笑了。我柔声问:“那你呢?继续装睡吗?”女儿说:“我赶紧把小枕头收进课桌,跑出教室了。”姥姥问:“你不是在睡觉吗,跑什么?”
我解释道:“打了下课铃,同学们都起来活动,就她一个人还在睡觉,同学们不是会都围着她看她睡觉吗?”姥姥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女儿赞同地点点头。
我想了想,说:“对你好也有不同。有的人是对每个人都很好,有的人是只对你一个人好。你心里要清楚,这是不一样的。”女儿问:“你是只对我好吗?”
我指指姥姥姥爷,说:“还有他们呀,我对我们的家人好。”女儿问:“为什么不对每个人都好呢?”我说:“我的精力有限,做不到对每个人都好,我想把我的精力用在对我最重要的人身上。”女儿点点头。
我吃饱了,停下筷子问女儿:“为什么今天的作业没有完成呢?”女儿说:“因为中午睡觉了,还有老师没有给我做作业的时间……”我故意调侃她:“哎呀,刚才是谁那么大声地说姥爷,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的?”
女儿转转眼珠,说:“因为我做作业的时候在挖鼻屎。挖出来的鼻屎放在手上捏了捏。”我凑近她,神秘地说:“是不是黏黏的,还有点弹弹的?”
女儿笑着点点头,说:“我捏着鼻屎,发现里面有一根鼻毛。我就想我一定要把鼻毛捏出来。我使劲地捏鼻屎,终于把鼻毛捏出来了。鼻毛就像种子从土里长出来一样,我觉得很好玩。”
我笑着说:“这么好玩呀。还有别的原因吗?”女儿说:“嗯,还有我折纸了。”我点点头,问:“还有吗?”女儿说:“没有了。”我说:“我回来的时候,你正在干什么?”
女儿想了想,说:“哦,卷头发。对了,我挖完鼻屎发现手上有一层壳子,我还去洗手了。”
我说:“是呀。我昨天说过,你觉得时间不够是因为贪心,你想做的事情太多,所以显得时间不够用。应该把必须做的事情先做完,剩下的时间就能自己安排了。”
女儿微微瞪大眼睛,说:“我的作业真的很多,有五项呢。”我说:“为什么你前面几天都能完成呢?”女儿愣了愣,说:“因为老师给我做作业的时间了……”
我说:“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有时候老师一点时间也没有,你不是也在我回家之前完成作业了吗?”
女儿想了想,说:“因为我做作业的时候总是在玩,其实我也想在你回来之前把作业做完,但是作业太多了,而且我觉得我也没玩多久。”
我说:“对了,林老师今天写的文章里说到的情况跟你一样。自欺欺人的行为。脑子想的和嘴巴说的不一致,嘴巴说的和实际行为不一致。”
女儿皱起鼻子,挥舞着小拳头说:“是林老师这样写,你才说我的。”我说:“你还怪上林老师了?林老师哪知道你今天是什么表现,他写自己的文章,只是正好碰巧跟你的情况一样。”女儿撅着嘴没说话。
我站起来,假装挖鼻屎的样子,说:“挖鼻屎真好玩呀。”然后我闪到右边,认真地说:“现在是做作业的时候,不能挖鼻屎玩。”
我回到左边,假装捏了捏鼻屎,说:“可是鼻屎真的很好玩。你看,鼻屎弹弹的,会把我粘住。”女儿的脸上浮现笑意。
我闪到左边,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鼻屎很好玩,可是不要先做完作业才能玩。”我回到左边,假装凑近观察鼻屎,说:“还有时间,让我先玩一下嘛。咦,鼻屎里还有一根鼻毛呢!”
女儿哈哈哈地大声爆笑。我一本正经地使劲捏鼻屎,说:“看我怎么把这根鼻毛捏出来!嘿嘿嘿,看吧,我就说我肯定能把鼻毛捏出来的!”女儿笑得捂着肚子滚到地上。
我闪到右边,焦急地说:“你别再玩了,妈妈都要回来了!”我回到左边,满不在乎地说:“急什么,再等一下。你看我的手玩过鼻屎了,手上有一层壳子,我要去洗手了。洗刷刷洗刷刷,洗完一遍再来一遍。水真好玩呀。”
女儿咯咯直笑,说:“你再演一遍给我看!我还想看!”我配合她又演了一次。我说:“你看,你知道该做完作业,但是又想玩。就跟林老师说的一样,你的脑袋里是一番天人交战,浪费了很多精力,所以觉得时间不够用。”女儿点点头,去做作业。二十分钟?就做完了?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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