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柳姑就收拾东西匆匆离开了望江,回望西去了。
柳姑这一次回望西,有两个原因。其一,她妈柳婶已经说过好几回了,让她回望西去住一段时间,至少,也得住到二龙回来的时候。想想也是,二龙出门在外,就柳姑一个大肚婆在家,平时又不方便,还得劳烦柳婶两边跑,确实是太麻烦了。再说,望西娘家还有一个长年卧床的老爹和一个未成年的弟弟,哪一个都让柳姑时刻惦记着。之所以一直没回去,只是因为这里有个风俗,怀孕的女儿是不能在娘家常住的。但关于这一点,柳婶其实也早就说过不在乎的,只不过是柳姑一直在坚持而已。
柳姑回娘家的第二个原因,自然是因为刘大美了,说准确一点,是因为刘大美身上那件麻料衬衣。她想尝试着织一块棉麻的布料,而望西的娘家,刚好有一台纺车和一台织机。
昨天晚上,在电视机屏幕上出现那个圆形的格子图案后,刘大美和孙巧云及李兰英三个准时离开了柳姑家。待她们离开后,柳姑洗漱完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一闲上眼,眼前就会浮现那件浅灰色的、蒲扇一扇还会如波浪一般晃动的衬衣。直到鸡舍里的公鸡开始打鸣了,东边的天空也微微开始泛白了,柳姑才勉强睡着。
说实话,柳姑手上有近万块钱,在望江村,算是巨富了。虽说柳姑平时比较节俭,不该花的钱绝不多花,但遇到自己特别心仪的衣服,即便贵一点,她咬咬牙还是舍得买的。只是,别人可以用麻做出那么漂亮、舒适的衣服,而自己天天不停歇地绩出来的麻线,织出来的夏布,却只能用来做蚊帐和纳鞋底,甚至是编草鞋,这让她实在是心有不甘。
柳姑虽然平时在人前表现得温柔文静,但她本性上就不是那么安份的人,她倔强、认死理,甚至是执拗。她想做的事情,如果不尝试个几遍,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柳姑回到望西家里的时候,柳婶正收拾东西准备去望江。见到柳姑提着大包小包进来,柳婶在惊喜之余也倍感惊讶。这个牛脾气的女儿,啥时候想通了?也知道回来看看家里了?
柳婶想着,手上可没耽搁,赶紧上前两步,接过柳姑手中的行李说:“你这孩子,要回来也提早说一声啊,你这身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能吃得消么?”
柳姑傻笑一声,应道:“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跑啊跳啊的都没问题。”说完,还真在原地蹦了两下。吓得柳婶赶紧拉住她,不让她再犯二。
柳姑不蹦了,却也消停不下来,趁柳婶放行李的工夫,溜进厨房拿了个玉米就啃了起来。柳婶回头见柳姑在啃玉米,笑眯眯地骂一句:“你个二牛,也不知道洗下手。”便不吭声了,站在旁边认真的打量着柳姑。
柳姑啃完玉米,才故意认真的摸摸脸上,笑着问:“这么看着我干嘛?脸上有花?”
“我闺女俊呀,我喜欢看不行吗?”柳婶也略带调侃地说道。
“我现在不止是你闺女,还是别人媳妇呢……”柳姑本待和娘多说几句玩笑话,可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脸色也阴郁了下来。
柳婶知道女儿这是又想死去的大龙了,也不好怎么安慰,转过话头道:“你这是怎么想通了?乐意回娘家住了?”
柳姑这才想起回来的目的,连忙问道:“我们家的纺车和织机呢?我刚刚在院子里咋没看到?”
柳婶听女儿问纺车、织机,倒是放下心了,应道:“早搬到阁楼放着了。现在绩出来的麻线每天都有人上门来收,价钱还不赖,家里又用不着夏布,纺车、织机放院子里,等着发霉呀?”柳婶和柳姑说话方式其实颇为相像,都喜欢这种略带嘲讽意味的反问。其实,却都没有嘲讽的意思。
柳姑也不计较娘的话好不好听,接着问道:“那,都还能用吧?”
“那你觉得呢?这老木头做的东西,只要不霉烂,还能坏?”柳婶淡淡地说道,还是这种能气死人的语气。
这要放在以往,柳姑说不定就和她互怼起来了。可现在,她还真没有怼的心思,反而觍着脸说道:“妈,一会儿你帮我一起把它们弄下来呗?”
柳婶警惕地看了柳姑一眼,问道:“你想干嘛?”
“我想织一块布,做件衣裳。”柳姑如实回答。
“就你织的那布,还做衣裳?不怕扎着?”柳婶一如既往的怼。
“我想加棉纱织,不刷浆,应该不会扎的。”柳姑好声好气的解释。
柳婶却是无视她的讨好,说:“你想都别想,织一块布得费多少工夫,花多少力气,你不知道?你以为你还是小姑娘呀?你现在可是双身人。”
过一会儿,柳婶又一脸严肃的说:“你现在手上也不缺那几个钱,想穿什么衣服,就上街买去,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柳姑见柳婶一脸不容反驳的样子,知道再多说也没啥用处,便改变话题道:“好了、好了,我不做就是。什么时候做饭呀?我都饿死了!”说完,还摸摸肚皮,似乎在说:“你看,你看,你外孙想吃饭了。”
柳婶闻言,却是有点不信,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仔细端详柳姑几眼,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哼哼两声,回身进厨房做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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