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入新年才几天,一月五号,就接到母亲去世的消息,第二天就和老公动身,搭机飞回了老家。
疫情期间,丧事从简,回到家时,人已拉去了殡仪馆。
没有追悼会,没有告别仪式,第二天就出殡。
火葬场里挤挤挨挨,都是来送行的死者家属。轮到母亲时,姐夫和来帮忙的朋友,从冰柜里将遗体取出,放在黄绸面的纸盒中,然后推到火葬室的门口,在此,我们姐弟三人才哽咽地和母亲告别。
纸盒中的母亲面色安详,双目紧闭,肤色白中透黄,她是永久的睡去了,再也不会感到身体的疼痛和不适了,九十三岁的母亲,卧床不起整整一年的母亲,终于走完了她的一生。
焚化炉的传送带缓缓地将母亲拉向炉口,工作人员让家属离开,关上了房门。
头七那天,我们将母亲的骨灰送去墓地,放进与父亲的合葬墓里,十三年前,我们送父亲过来,十三年后,夫妻在此重逢,也算是团聚了。
离开老家后,老公和弟弟分别写了纪念母亲的文章,都是有感而发,情真意切,但远远没有说出我的感受,多年的养育之恩,陪伴之情,岂止几句话能说清的?
今天整理带回来的照片,心里又难受了半天。
总是记得父母耄耋时的样貌,他们也年轻过啊,看看这两张彩色老照片,爸爸英俊潇洒,妈妈聪慧知性。那是他们青春年华里最美丽的时候。


父母都是江南人,爸爸出生在上海崇明,照片上的他应该不到三十岁,那时,他在南京汽车厂工作,他是党员,青年积极分子,当时,国家号召年轻人去艰苦的地方,支援内地建设,他就报了名,带着新婚妻子一同来到了陕西。
妈妈比爸爸小一岁,拍这张照片时,妈妈是常熟镇医院里的护士,对,就是当初样板戏《沙家浜》里说的常熟镇,江南富庶的鱼米之乡。妈妈说,爸爸是党员,她相信爸爸的人品,也相信他的判断力,就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这个离家近两千公里的西北小县城,一个国防央企工厂。
陕西的水土、气候、饮食,和江南差别极大。父母刚到时,工厂还在建设中,晴天,满面灰尘,雨天,两脚烂泥。吃惯米饭的肠胃,要改成吃面食,并且,没什么蔬菜。饮食上的不习惯,环境上巨大的落差,还有气候的不适应,相信当时的母亲应该吃了不少的苦。

这张照片是他们去南京中山陵游玩时拍的合影,是在去陕西之前。父母应该不会想到,他们后面的时光,都要在陕西度过了。

这张照片,母亲抱的是大姐,背景应该是陕西建厂的工地上。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在南方。听母亲讲过,因为她一直吃不惯北方的面食,怀孕到八个月时,让父亲送她回到常熟的娘家,在那里生下了大姐。
我和弟弟都在陕西出生,姊妹三个算是南方移民的后代。
陕西的工厂,是当时国家重点建设的保密单位,这种工厂只能用数学代码称呼,它叫四零八。
工厂很大,有职工医院、幼儿园,子弟学校,是计划经济时代,典型的工厂办社会,我们就是在这个相对封闭的工厂大院里长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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